番外：《父亲》04-05 (第1/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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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母亲邀请那位男人来的一个月之后，他也慢慢搬进了这个原本是两个人的家庭里。从一开始的长时间留宿，到母亲置购了宽大的男人的衣服和日常用品，再到后来的周末里迪瑞打开门时看见了身旁放着一个行李箱的男人，这些都在一步步递进，男人也慢慢插足进这个家庭里。

    那天清晨迪瑞洗漱好后在厨房替母亲准备早餐要用的食材，原本他看着这些超出了两人份量的东西正疑惑的时候，门外就传来了清脆的门铃声。迪瑞带着困惑打开了房门，他不清楚到底是谁才会在一个周末的清晨里找来，但当他看见门外站着的他的继父时，一下子就觉得明了了。

    但男人身旁刺眼的行李箱让迪瑞又陷入沉思里，他打量着行李箱，又打量着男人，甚至忘记问好，直到母亲的询问声从厨房里传过来的时候迪瑞才回过神来，他连忙让开一条路，又朝男人问了一声好。

    男人走进这个家的动作就像主人一样，他一点也不拘谨，他十分自然地朝迪瑞回以一个笑容，同他问好，然后就这么拎着行李箱走了进来，就好像一位出差工作回到家中父亲一样换上了室内的拖鞋，把行李箱拿到了二楼，然后他又快步走下来到厨房里头去，而迪瑞也跟上了他的脚步。

    他看见男人从身后抱住了自己的母亲，也看见母亲微笑着红了耳根，拿着一颗蓝莓送到了男人的嘴里，然后他们看着对方就这么甜蜜的笑了起来。

    这一幕让迪瑞觉得有些恍惚，仿佛他们从一开始就是一对恩爱的夫妇一样，他们似乎才真正属于这个家，而迪瑞则像个局外人一样。

    男人率先注意到了迪瑞有些难过的眼神，他向后对上迪瑞那双蓝色的眼睛，然后他松开了怀抱着母亲的双手，慢慢地走向迪瑞。

    这对父子来到了客厅的沙发上面坐着，迪瑞照样坐在他继父的身旁，他的双手交握成了一个拳头，看起来有些惆怅，而他的父亲则像个贴心的家长一样弯下腰来靠近迪瑞，他的手自然的放在迪瑞的后背上，他又贴近迪瑞的脸庞，任由自己吐出来的温热气息打在迪瑞的耳朵上面。

    “你怎么了迪瑞？”男人亲切地询问。

    迪瑞面对男人的询问时有些手足无措，他不知道自己应该要怎么说明现在的心情，他也总不能去问男人是否可以离开这个家，于是他只能长久的沉默着一言不发，而男人的手像迪瑞的沉默一样也长久的伏在他的背上。

    最终迪瑞只能尴尬地笑了两声，又转过头去看着离得很近的继父的脸庞说：“你爱她？”

    “是的。”

    “你爱她的什么？”迪瑞又问。

    男人思索了一会，就微笑着回答：“一切。”

    男人说这句话时的语气就像一个深情的人，一个坠入爱河的笨蛋，但迪瑞看着他的眼睛，又忍不住苦笑了一声。

    “可是我在您的眼睛里看不见一丝的爱意。”迪瑞看着男人，他指着自己的眼睛，又说：“你知道吗，从前我父亲还活着的时候，我时常能从他的眼里看见藏不住的爱，可是先生，我没从你的眼里看见过这些。”

    说完，迪瑞对上男人那双漆黑的眼瞳，又说：“我在您的眼睛里看不见任何东西，它似乎只有黑色，却没有感情。”

    迪瑞说完这一切以后，他的第二位父亲也变得沉默起来，他什么也没说，但也没有反驳，他仍然保持温柔的微笑看着迪瑞，这样的气氛让迪瑞觉得有些尴尬，但他的继父却似乎不这么觉得。

    这份尴尬在母亲轻柔的呼喊声中得以打破，他的继父那时才像回过神来的人回应母亲的声音。而他的手也不知在什么时候游移到了迪瑞的肩膀上，当他站起身来的时候，又带着暧昧的意味不轻不重地捏了捏迪瑞的肩膀。

    在迪瑞反应过来这个动作的暧昧之处后，男人早已去到厨房里，随后他端着两个装了早餐的白瓷盘走出来，又像平常那样笑着，也像什么也没有发生一样，以一位平等的父亲的口吻呼喝着迪瑞过来吃早餐，然后他又像一位丈夫一样自然而然的亲吻上迪瑞母亲的脸颊。

    “来吃早餐吧，迪瑞。”男人说，迪瑞才聪那个诡异的暧昧动作里回过神来，有些呆愣的回应一句后站起身来。

    他皱着眉头，下意识的拍了拍被男人摸过的肩膀，然后才来到饭桌那儿坐下来，和他的父母一起享用这顿美味的早餐。

    而他继父那双漆黑的瞳孔也在死死地盯着他拍着肩膀的动作。

    －05

    一个父亲，不论生父还是继父都不应该对自己的孩子做出一些有违父亲这个身份的事情，不管是殴打，谩骂，还是对孩子表现得过于亲密，暧昧。迪瑞是这么想的，他一直以来的常识以及学校所教导他的正是如此，当孩子长大时，他的父母应该保持适当的距离，不应当做出一些逾越的举动。

    但这样的常识似乎不在迪瑞第二位父亲的脑中，他没有这样的意识，也不觉得一些让迪瑞尴尬别扭的行为有什么不妥。继父的行为应该是不合适的，是让迪瑞觉得不舒服的，但他脸上温暖和善的笑容总让迪瑞认为他那样的行为是自然的，没有任何的恶意，让迪瑞在别扭之后总是会想：是否是自己对他的偏见太大了。

    毕竟这位长发的父亲总是这么温柔有礼，他会在下班之后回到家中替母亲打扫，准备食材，有时候他会自己下厨做一顿丰盛的晚餐，在用过饭以后他也会主动替母亲把餐具清洗干净。他不曾对母亲有过责骂，就连稍重的语气也没出现过，他就像呵护一件宝贝似的呵护着母亲。

    继父也会在某些时候变得粗暴，这是迪瑞在夜里走出房门想要去楼下打杯水喝的时候听见的母亲压抑不住的声音告诉他的。母亲的声音听起来即疼痛又快乐，迪瑞也在这个复杂的声音里改变了自己的习惯：他睡前会在房间里准备好一杯水。

    迪瑞的母亲也常常会在母子二人的聊天时间里向迪瑞不停夸赞她的丈夫，迪瑞甚至可以背下母亲说的那些话。在这时候迪瑞并不会附和，不会同意，毕竟他不太喜欢这位父亲，但他也不会没眼见的去反驳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