凑合过吧（二） (第2/2页)

缓了语气柔声道，“没什么……睡太久睡蒙了，以为你不在了。”

    低哑的声音中掺杂着些不易察觉的委屈。

    “额。”

    听到柳宴的话，于泽多少有点心虚。

    因为他确实在柳宴睡着后考虑过离开的事情，只不过最后碍于忌惮柳宴的手段，怕跑了之后没多久就被抓回来……况且柳宴手上还有合约——怎么想跑路都不会是个好选择，不到万不得已最好还是别那么做。

    于泽默默把肚子里那些肯定会激怒柳宴的小心思藏好，不敢表露分毫。

    “你在找什么？需要我帮忙吗？”柳宴走近了于泽，亲昵地从身后环抱住了他。

    “在想晚上做什么菜。”于泽一边回答，一边关了冰箱的门，在旁边的料理台上给身后刚睡醒的人倒了杯柠檬水润润干涸的嗓子。

    接过于泽递给他的杯子，柳宴看着眼前温柔的人眸光闪烁，心就像是被棉花包裹住了那般泛着暖意，浅笑着凑上前亲了口他的脸颊道，“要不别想了，做饭也挺累的，我们晚上出去吃吧。”

    出去吃？

    好久都没在外面吃过饭了的于泽对这个提议很感兴趣。

    “走吧，”柳宴将杯中柠檬水一饮而尽，牵起了于泽的手，“换衣服出门。”

    ……

    …………

    柳宴带着于泽去了以前他们经常去的那家私房菜。

    中式园林的环境以及每个细节中都流露出的奢华感令平日里不怎么出门的于泽在跟随柳宴的时候下意识地多打量了几眼。

    看到男人眼中不像是作假的陌生，原本沉浸在幸福中的柳宴察觉到了一丝不对劲。

    精致的菜肴被端到面前，于泽吃了两口后，听到柳宴问他觉得这家的菜味道好不好吃。

    一般吧。

    这家店看上去很贵，但菜的味道似乎也没有好吃到能对得起它的价格或是独特到让人难以忘记……

    感觉他平时吃的挺多小菜馆的菜都要比这家店的菜好吃些——这家店相比之下实在是太清淡了……可能来吃这家店的顾客都吃得挺健康的。

    嗯，他是山猪，他不爱吃细糠。

    本想如实告诉柳宴他的评价，但于泽转念一想这应该算是柳宴第一次请他吃饭，要是那样说的话感觉很不礼貌。

    “挺好吃的，好久都没有吃过这么好吃的菜了。”于泽微笑着对柳宴说道，给了柳宴挑选的店很高的评价希望能让他感到开心。

    然而听到于泽的话，柳宴看上去并没有什么变得更高兴的迹象，沉默了一会儿才笑着说道，“那就好。”

    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错觉，柳宴看向他的眼神似乎突然之间变得很复杂。

    ……

    …………

    回家的路上，柳宴没有像出门时那般和于泽聊两句，于泽以为他是累了或者是突然不想说话，对于柳宴的沉默并没有感到有什么奇怪的地方。

    到家之后，柳宴问他要不要一起看电影，自从到了柳宴家后就没什么娱乐活动更别说是看什么电影的于泽虽然有些困了，但还是跟他一起去看了。

    家庭影院昏暗的房间内播映着一部几年前的老套爱情文艺片。

    电影的节奏很慢，电影中主角之间的爱情表现得也有些刻意。无病呻吟的疼痛美学奠定了这部电影身上“烂片”的标签。

    没想到柳宴竟然会喜欢看这种东西……于泽因为电影剧情的离谱感到好笑的同时，又因为柳宴的品味如此而感到诧异。

    也难怪副人格会说他是恋爱脑了……柳宴会获得那样的评价不是很冤嘛。

    就在于泽看得昏昏欲睡，快要维持不住“觉得柳宴选的电影很有趣”的假象时，电影中出现了一个配角。

    那个配角和弟弟眉眼间有几分相似，笑起来的时候也有可爱的小虎牙，甚至连性格都很是相像……

    不知怎的，于泽的脑海中突然浮现出了那个桂花树下的吻。

    相恋的回忆就像晶莹剔透的糖那般美好——可结局却是那般不敢多想的苦涩。

    他永远无法忘记苦苦哀求弟弟别走时，弟弟眼中曾对他表露出的厌恶。

    幕布上的画面恰逢主角因误会而分道扬镳，叙写不能与心爱之人相守的背景乐诠释了遗憾二字。

    哪有那么多意难平呢……分开未必不是件好事。

    转头拿纸擦泪的时候，于泽发现柳宴正怔怔地看着他，似乎有什么话想和他说，耐心地等了会儿见他似是不好意思开口，于泽一边擦干净了脸上的泪，一边柔声问道，“怎么了吗？”

    “没什么，看你哭了……”柳宴咬咬唇，看上去有些忐忑地问他，“你觉得这部电影好看吗？”

    挺烂的，能拍成这样导演也是个人才……不过自己都哭成这样了还说人家电影烂，会显得自己很没有素质吧……

    “挺好看的。”于泽对柳宴笑了笑，违心地说道。

    电影的画面因为转至了夜景而暗淡，昏暗的环境下于泽看不清柳宴脸上的表情，但直觉告诉他柳宴的状态好像有点不太对劲。

    “你身体不舒服吗？”于泽关心地问道。

    “没事。”

    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错觉，柳宴回答他的时候态度似乎冷淡了不少。

    “……”是因为他看狗血爱情片看哭了，像是个恋爱脑所以被嫌弃了吗？

    于泽有些受挫。

    可他也不能去和柳宴说“我哭是因为想到初恋，我不是恋爱脑”这种奇怪的话啊。

    于泽只能默默地假装自己什么都不知道，不知道自己落泪的真实原因，也不知道柳宴态度的转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