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光布袋戏之乌夜啼_旧事重提 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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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旧事重提 (第1/1页)

    任寒波曾经对未来有过很多想象。

    在他还是任波罕凝真的时候,他想象过将来自己学会了武功纵横江湖,彻底让他爹认识到错误的未来;在他成了没名没姓只顾着逃走的乞儿时,他想过将来割下苗王脑袋挂在王宫最高的屋檐下的未来。

    等他成了小总管,在鬼市呼风唤雨胡闹的时候,想的是将来要把meimei从铁骕求衣身边捞出来,好好补偿这些年迫不得已的离别;等他化身什么狗屁王妃回到苗疆的战场上时,他想总有一天小王子会对他心软,他已经看到了苍越孤鸣对他心软、对他放下芥蒂的那一天。

    最后,这一切都没有实现。

    他也想象过在毕业后不久有了一个漂亮姑娘喜欢他,然后他很快工作,一切顺利,在一个雨天,他捡到了一只猫——这是在很久很久以前,甚至他还不是任波罕凝真的前世里,隐约浮沉的想象。

    这个想象实现了。

    小月亮趴在猫猫身上,双手奋力搂着猫猫,白色的狮子猫有一双湛蓝色的眼睛,和小月亮的眼睛一模一样的蓝色,威风凛凛的白色长毛,如今被小女孩揉的一塌糊涂。

    任寒波是在猫猫的哀叫声中醒来的,揉了揉猫猫委屈的脸颊,马车颠簸的厉害,小月亮赶紧坐好了,挨在他身边:“娘亲,霜霜饿了。”

    “它不饿,不许再招它。你爹不是在前面车上?”任寒波捏了一把女儿的脸颊:“再胡闹,叫你爹管你去。”

    小月亮糯糯的唉了一声,不说话了,小手梳着霜霜长长的白猫,从下巴到肚子,又从脑袋到后背,梳着梳着,她趴在垫子上,弯曲膝盖,蜷缩着睡着了。

    她醒的时候sao扰大白猫猫,等她睡下了,任寒波轻轻拍女儿的背,一阵惊悸还没有过去。好像还在出租屋里,雨还没停下,他还在一边准备ppt一边考虑下个月的报表,而不是带着小月亮去求医。

    慕容宁收起扇子,插在腰间,一把抱起睡得迷迷糊糊的女儿,怕凝霜着了冷,随手拿了毯子裹住女孩儿。任寒波一下车,就要从他怀里接过孩子,慕容宁一转身,避开了他,笑道:“夫人,先进去,免得着凉。”

    鸩罂粟站在屋外,眼睛微微闪烁。

    屋子里漂浮着烟草的味道,慕容宁也抽烟草,但是有了孩子就不同了。他打开了窗户,一阵沉默之中,任寒波低低咳嗽了一声,显得有些苍白局促,尤其在鸩罂粟面前。

    “你们成亲了?”

    任寒波穿了条裙子,绣了金线,并蒂莲的花式,他的头发挽了起来,眉目精心描画过,从前他就很瘦,如今依然消瘦,但这骨相分明是女子的骨相,鸩罂粟为他把脉,捏住他脉搏。

    任寒波看向慕容宁,慕容宁抱着小月亮,小月亮睡着了,迷迷糊糊还没醒过来,任寒波目光收了回来,轻声道:“是,成亲四年了。”

    “打那一次?”

    “是。”

    鸩罂粟松开了搭在他脉搏上的手,又看了看慕容宁,慕容宁年纪比凝真大了太多,可鸩罂粟也知道从脉相来看,这几年凝真养的不错,心事也少了,这就很够了。

    小月亮生下来就有一双漂亮的蓝眼睛,只这一双蓝眼睛,慕容府里从没有过,慕容烟雨对于弟弟非要把不是自己的血脉的女儿当做慕容家的女孩儿来养大这事没什么意见,用他的话来说:“你想通就行。”

    慕容宁没再接这句话,他是想通了,可是没必要去解释——什么解释都能让这话变味,还不如不解释。

    慕容凝霜是小月亮的大名,向侄子慕容胜雪看齐,本来慕容胜雪过来看过堂妹之后有了一些猜测,没想到叔叔跟没事人一样,十三婶也和没事人一样,大家坐下来高高兴兴给堂妹庆祝生日。

    抓周那天小月亮抓了一把剑穗,随后没多久,慕容胜雪就发现自己误会了——为了给小月亮看病,慕容宁出门去了,出门之前,慕容府的庶务都交给了十三婶,从前的血纹罗衣来料理。

    十三婶打扮的像良家出身,温婉贤淑,算起帐来凶狠,做起生意来简直叫人害怕。从前十三叔出门一趟回来,总要带些好东西回来,现在慕容府打理产业的管事半年来一次对账,车流能排到一里外。

    等慕容宁回来,看了看账本,不由苦笑。

    小月亮打出生就不爱说话,不爱说话还好,心脉有损,打娘胎里带出来的毛病。任寒波天生有损,本来担心这个,不料女儿是心脉有损,不可太折腾劳累,当然也练不得武功,一生都要富贵堆砌的养着,不可有一点轻忽。

    带给鸩罂粟看看,是为了换一副药。

    鸩罂粟看过了,开了一副药,站在岳灵休的屋子里,岳灵休膝盖上一只大白长毛猫猫,这里虽然偶尔有老鼠,却不打算养一只狸奴驱逐老鼠,更何况养一只丝毫没有抓老鼠的痕迹的白猫。

    任寒波弯下腰去抱走了霜霜,看了一眼岳灵休——这么多年了,岳灵休一点都不见老,也不见醒过来。

    鸩罂粟抽了口烟,吐了白雾:“凝真,榕烨的事……”

    任寒波转过身来,霜霜挣了几下,从他手臂里跳了下去,任寒波一阵子没有说话,再说话时,声音恢复了过去的男人的嗓音:“榕烨,这几年我只顾着照顾小月亮,苗疆情状都不曾打听。”

    “你也知道,”鸩罂粟说的有些伤感:“我受你父亲所托,该照顾你们。她要是留在苗疆,你父亲也不会反对。”

    任寒波笑了,这一笑,无奈多过了其他:“说的是。我爹对苗王忠心耿耿,这话要说给榕烨听。”

    “你没什么打算?”

    “有一点。”任寒波说了谎:“榕烨毕竟是我meimei,我肯定要去见一见她。等小月亮好一些了,我再去苗疆走一趟。”

    这话一说,鸩罂粟明白了,他对于苗疆的情况却是一无所知——他的心思不在钻着,不再一意想要报仇了。

    有了孩子,又有了慕容宁,凝真的心变了。

    两个月前,苗王苍越孤鸣提出重新调查夜族一案,此事一出,苗疆朝堂大为震动。

    夜族早已盖棺定论的完蛋了。苗疆部族和势力那么多,早已盖棺而定的案子,又是前代苗王的手笔,现在重提又有何意义。加上苗疆狼主回归不久,极力反对此事,年轻的苗王要是识趣一些就该放下不提。

    不料苗王不仅不识趣,还一时间争执了一句:夜族族长曾经和父王订过儿女之约,过去的族长还有遗孤,理应是他的王后。

    这就是又一片震动了——据说那天,铁军卫的军长都差点参加了叔侄之间的争论。传到别的贵族和臣子之间,一下子就变得沸反盈天。鸩罂粟知道铁军卫为什么会震动不安,理由是一样的,因为夜族的遗孤,任波罕榕烨,现在就在铁军卫庇护之下活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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