剧情八 (第1/1页)

    难得这般心平气和。

    提起裴煜难得我的情绪稳定，我跟他讲：“你没事别把他朝家里带，说不定我还愿意回来。”

    他沉默了。

    厌倦感蜂拥而至。

    我强笑：“不愿意就当我没说，这是你家，带谁是你的自由。”

    我已经默认这里不是我的家了。

    他说：“好。”

    我问：“你这个好字答的哪一句？”

    他说：“答你许诺常回来那句。”他顿了顿，说：“也是你家，你有不想见的权利。”

    我愣了愣，然后大笑，发自内心的，笑出眼泪，我问：“你对象都会为我让路吗？”

    他慈爱地看着我，大手揉我的脑袋，颇为无奈：“我都要为你让路。”

    我心情又有点好，要是让宁雨橙知道，又要骂我。

    我难得起了点好奇他和裴煜心思。

    我问：“你真的爱他吗？”

    他跟只蛤蟆一样，戳一下跳一下，我最烦他这点。

    我说：“你犹豫什么呢？你跟人家在一起，爱不爱你都不知道？”

    我发现来首都后他心思越来越重，我看不透。

    他说：“你急什么？我找形容词。”

    我好笑：“找了这么久该找到了吧？”

    他看了我一眼，说：“应该是爱的。”

    我脑中灵光一闪，问他说：“我和他同时跳水里，你先救哪个？”

    他这回倒是毫不犹豫：“你。”

    我倒是愣了，我问：“为什么？”

    他说：“对象可以再找，你只有一个。”

    我品了品，觉得妙，说：“你真的渣。”

    我觉得裴煜真可怜，其实我哥根本不爱他，或者说，我哥根本不懂爱。

    我说：“你这样好意思说爱？”

    他双手枕在脑后，看着天花板，居然是一副沧桑的模样，他说：“更爱你而已。”

    我觉得悲，真的悲。

    我理解了他的意思，爱分三六九等，占据最高位的是他心里的无冕之王，不管是什么爱，我都位居我哥心中的第一。对于其他人，却真的悲，谁跟我哥谈爱，谁就悲。

    我说：“你不该谈对象。”

    他皱着眉，不解道：“为什么？”

    我说：“既然你心中我位居榜首，你就不该用你没那么多的爱去换人家全心全意的爱。”

    我哥笑了，不屑地笑，他说：“一个人怎么可能平等地对待每一个人，难道在他心中，我就是第一位了吗？不见得。当他的父母，亲人甚至是事业和我具有冲突的时候，我是最容易舍弃的那一个。亲情才是最为长久的，为了爱情舍弃亲情，我做不到。”

    这下换我沉默，我觉得我哥说的很对。

    一个人的心中不可能平等地，精准地将他的爱分给他爱的人。就像爱爸爸还是爱mama，很多人会回答一样爱。其实不是的，潜意识你会更偏向一个，只是理性将它拉了回来，以此达到了一个平衡的状态。理性上，一样爱。感性上，偏向其中一个。但是这并不影响你可以为了他们中任何一个去死。

    我品了品，依旧觉得很妙。

    我趴在他身上，轻声说：“你真的很冷血。”

    他笑了笑，不反驳我。

    我还没问完，至少我最想知道的我还没问，我说：“你们什么时候在一起的？”

    他想了想，说：“你回来之前。”

    他说的是三个月前。

    我问：“怎么在一起的。”

    他含糊其辞：“就那样在一起的。”

    我打破砂锅问到底：“你先表的白还是他？”

    他想了想，说：“……算是我吧……”

    于是我一拳锤他胸上，爬起来说：“困了！我去睡觉！”

    他在我身后闷笑。

    神经病。

    我又折回来掐他的脖子：“我上大学之前你不许上床！”

    他笑：“哪有谈恋爱不上床的！”

    我一拳又砸他胸上，眯着眼：“你可以试试！”

    我也是神经病。

    我承认我管的是有点多。

    但这就是我比其他人幸运的地方，我可以用弟弟的身份要求他做我喜欢他做的事。

    我也是最近才发现这里面的妙处。

    我躺在床上，复盘我哥今天说的话。

    一开始他让裴煜帮忙炒掉我那个老师，其实他和裴煜的线算是我给牵上的，要是我没打架，我哥也不会欠着他一份人情。算来算去，还是我活该。

    年三十就我跟他，做了桌年夜饭，看着满满一桌，但是份量都很少，我俩可以吃完。

    这是我俩在异乡度过的第一个年。

    祭拜过我妈，贴春联，剪窗花，我哥开了瓶酒，罕见地允许我小酌。

    我俩碰杯，我哥跟我说新年快乐。

    我也跟他说新年快乐。

    春节联欢晚会是必备项目，虽然我和我哥都不喜欢，但是放着当背景音乐也挺好。

    我和我哥靠在一起等零点。我哥的胸膛很暖，我还是很喜欢趴在上面，我哥搂着我腰怕我摔。

    临近零点的时候他去煮了一锅饺子，端着锅我俩分吃，然后钟声响起，烟花从四面八方炸开，我觉得浪漫，我哥没骂我有病。

    我哥问我：“有什么新年愿望吗？”

    我笑着说：“年年有今日，岁岁有今朝。”

    新年都兴串门，我和我哥没门可串，待在家里看电视打游戏，他嫌我菜，我一巴掌扇过去，他也只能闭了嘴，由着我坑他。

    他辅导我作业，然后惊奇地发现我的业务能力不只提高了一两点，然后转头就给我出难题。

    我咬着笔杆冥思苦想，想不出来就踹他，他就闷笑着过来给我讲，我听不懂，又踹他，他说我笨，我撂挑子不干了，不会做就是不会做！

    他就拿小蛋糕过来哄我，我受不了诱惑，又开始新一轮循环。

    初二那天我生日，其实我农历生日早过了，但是农历对应的公历年年变，所以我哥从小给我过公历。

    我哥买了个蛋糕，不大，但也不是很小。有仪式感的同时也能吃完。

    戴生日帽，吹蜡烛，唱生日歌，年年都这么过。

    他送我礼物，最新款的手机，跟我讲，在学校常给他打视频。

    我收了，打视频那句当没听见，我含含糊糊地跟他讲：“等我修炼到第三层再说吧！”

    他听不懂，我不解释，让他自己瞎琢磨去。

    我摸出我给他买的礼物，一套西服。他生日我没送他的那件礼物。

    他讶异地问我哪里来的钱，我跟他说奖学金没上报。

    他挠我痒痒，说：“你真是不得了，瞒着我攒私房钱。”

    我踹他，他顺势抓住我的脚挠我的脚心，我痒地吱哇乱叫，扭着身子躲。

    我赶紧转移他的注意力：“别弄我了，去试试衣服！”

    他果然不再捉弄我，乖乖去试衣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