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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第6/6页)
织,他们的体温透过手背与手心融合,逐渐升高,融化了四周所有的杂音、杂念,他的耳畔只有她细微的呼吸声,身体只能感受到她炙热的温度,他的每一个毛孔都在享受她令人安心的气息。璃月港里的事和人,在这一刻都变得不重要了。时间滞停,唯有心脏在不停跳动。 他忽然明白了何为海灯节,除却纪念上古的英雄,有人陪伴,有人欢喜,家人团聚,友人相伴,爱人相拥,便是比什么都重要的,这就是全部的意义。 不一会儿,一盏说不上完美,却也相当不错的霄灯诞生在两人手里,空小心翼翼地双手捧起霄灯,生怕自己一不小心就会弄坏,仔仔细细端详着,欣喜道:“还好没有做坏,之前还担忧钟离小姐带着我,我会不会帮倒忙,真是很抱歉……果然你做什么都很完美。” “我并非是做什么都很完美,我曾经也犯过错,”钟离不以为然,徐徐摇头,“不要愧疚,这是我们两个一起做出来的霄灯。” “两个人一起……”这句话让空心头一跳,不由害臊地收紧了些捧着霄灯的力道,为了缓解这难堪的情绪,他试图转移话题,“听说霄灯可以写上自己的愿望,然后放飞,那既然是两个人一起做的,要不就……一起写个愿望?”他忸怩地双脚交叉,缩起肩膀,眼神不住闪躲,似乎害怕钟离看见他羞臊的姿态。 “好。”钟离只是淡淡笑着,没有拒绝。 空把霄灯递在他们中间,大着胆子抬头望向她,腼腆的脸上浮现邀请的笑容,说:“我们一人写一面吧,meimei说过,被看到愿望的话,就不灵了。” 似乎早有预料到这种情况般,钟离不仅拿了材料,还有一只毛笔和墨水,她怕空不会用毛笔,便换做从枫丹运来的钢笔。幸而做霄灯的纸面不算太薄,他写的也很小心,没有被钢笔锋利的笔尖戳破。空写上“希望找到meimei”这一行字时,偷偷看了一眼坐在对面的钟离,她神情认真,执笔洋洋洒洒写下一行字。他又补上一行愿望:“……钟离小姐要幸福。”至于自己和她在一起这种事,作为一个注定漂泊的旅行者,他从未奢侈过这样的愿望。 看着承载了彼此愿望的霄灯逐渐向辽阔无边的夜空飘去,成为众多霄灯的一员后,钟离见时间也差不多了,于是朝身边还在望向霄灯的空说道:“时间差不多了,我先前订了间房间,知道那儿正是看烟火的绝佳地带,你若是不介意,我们可以前去。” “好啊。”空并未想太多,立即点点头,他对钟离一向没有防范心。 1 钟离带着空去到璃月港城中的一家装潢豪华,他一看就知道自己住不起的客栈里,一根根依次伫立、支起足有几米高天花板的红木顶梁柱旁,镀上鎏金的墙壁雕刻了繁花与流云,他一时间说不清这家客栈和北国银行相比,哪个更加奢华。客栈大厅里有不少衣装华贵的客人来来往往,其中有不少是外来的富商或贵族,坐在椅子上喝客栈提供的上好茶水。她拿出预约给的小木牌,向前台换了把房间钥匙,前台看看钟离,又看看空,波澜不惊地微笑说祝二位有个愉快的一晚,便面不改色地接待下一个客人,似乎见识的太多了。可空没有看懂前台的举止。 走到三楼的房间门口,钟离打开门让空先进去,她在背后用确保他听不见的分贝,朝空中低声说:“派蒙,在吗?” 派蒙闻声冒出来,询问她怎么了。钟离走到门口,用自己高大的身影挡在派蒙和空之间,从怀里掏出一个确定她抱得住的小袋子,里面装满了沉甸甸的摩拉:“这个给你,方才你没好好吃些吃食,趁此机会,去吃个够吧。” 经过这几天的一连串事件,一直暗中观察的派蒙就算脑袋再小,再不懂凡间俗事也明白钟离的意思了,所以她一晚上都很安静。她抱着钱袋,自觉不当碍事者,有些无措地叮嘱道:“好吧好吧,你要对空好一些哦。”说完便悄悄飞走了。 空进来做的第一件事便是亮起落地灯,惊叹地环顾四周,这间房虽算不上大,装潢相较于大厅简朴了不少,但依然rou眼可见的高档,他心想不愧是高级客栈。见钟离迟迟没有进来,回头望向她:“钟离小姐,怎么了?” “没什么,只是方才有个人来问我需不需要别的。”钟离从容地关上门,好像事实确实如此。 空见她两手空空,又转回头去,故意略去旁边在此时孤男寡女的情况下,显得有几分暧昧意味的双人床,走到对着门的一扇宽大窗户前打开,窗外正对璃月港,远一点儿便可以看见移霄导天真君形象的巨大烟花安静屹立在热热闹闹的氛围里。 空拉开椅子坐下来,钟离紧随其后,跟着坐在他对面。这家客栈似乎有定时换热水的服务,壶嘴里的热水腾升起袅袅热气,她平静的琥珀色双眸透过朦胧烟雾望向他,空没有回视她,而是单手拖住腮帮,微微仰起头,侧过去看向窗外,有些松散的麻花辫慵懒的搭在肩膀上,一些挣脱出编发的发丝略微卷曲的滚落在下颚、披巾和均匀起伏的胸膛上,金黄色的羽毛与他渐变成橙金色的漂亮发丝缠绕着,半张脸埋进阴影里,呈现出凌乱却又撩人的慵懒姿态。天色已不算早了,早睡的孩子早早散去,楼下已然没有之前那么热腾,有气无力的暖黄色的灯光打在他半搁起眼睛、出神的脸上,显现出几分疲倦的神色。 “空,很累了吗?”钟离忽然轻声道,仿佛怕惊醒睡梦中的孩子。 “……不,没有,”空猛然回过神来,为了让自己提起精神来似得睁圆眼睛,“只是在想一些事。” 1 “关于什么?” “一些关于……我meimei的事。”说到“meimei”二字时,他的语气不由变得惆怅,“抱歉,我不想坏了你的兴致。” “无妨,若是你愿意同我说说,作为你的友人,同你分担苦恼也是理所应当。” “友人吗……”空叹息般轻声呢喃这个词,没由来地一阵失落。我不想和你只是友人。可他只能在心里很不是滋味的像小偷一样说,他苦恼地咬咬下唇。 楼下忽然又传来sao动,他们默契地往楼下望去,看见人头攒动,人们吵吵闹闹地聚集在一起,只为争取个好位置。 “差不多开始了啊。”空看向那个沉默待发的巨大烟花。 过了一会儿,移霄导天真君烟花发出装置解开的“咔哒”声,从双蹄开始,青白色的光芒携着花纹迅速延伸至尾巴,所过之处都仿佛赋予了烟花再一次短暂的生命般,显露移霄导天真君生前的真实模样,肩膀生出一团青白色的火焰,和尾巴一样徐徐燃烧着,在夜空中不停飘逸,像一只空灵的精灵。活灵活现的鹿挥动四肢,向远处奔去,又一次奔向自己的生命尽头,以绽放它短暂而绚烂的生命,向这场庆典拉下帷幕。 空看到一半便又转过头看向钟离,她微微侧过头看着这场烟花表演,眉眼透出隐约的怀念。他没有被难得一见的烟花迷住眼,反倒被她沉迷的脸庞迷住了,只消看一眼,目光便总是情不自禁被这张清丽的脸庞蛊住,若要问世间何处最美?任何绝色在钟离面前都不堪一击。烟花炸开的地方正好对着他们房间的窗户,鹿炸裂成绮丽耀眼的漂亮烟火的瞬间,空在这片如密密麻麻的细雨般、连绵不绝落下的烟火中,抬起身体仰起头,吻住了钟离。 对于少年突如其来的献吻,钟离惊讶了一会儿,才闭上双目,一动不动地任由空轻柔吻住,他只是青涩地贴着唇瓣,不敢更近一步。烟火炸裂的声响越来越小,他如雷贯耳的心跳声失去烟花声响的庇护,在流动着暧昧而寂静的空气中缓缓显露。渐渐亮起的光将他们相贴的影子间歇性拉得长长,又逐渐变得愈发黯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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