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暗室里,又是细细簌簌的响动,从外看就狭窄逼仄的暗黑空间,深红泛着荧光的血线从里延伸出飘在空中,浮动的腥味混杂着暗香,带着让人口齿生津的甜。 史子眇第一次在深夜来到这里,平时在门口柔柔阻拦"史君,请勿靠近。"的符偶被抽干了灵力,化作朽木叠垒在门的两侧。 这里都安静极了,天边本该彻夜明亮的婵娟被乌云笼罩--这是在离天最近的云丘,极少见这样黑的夜。 一切都很奇怪,一路走来几乎没见到夜巡的守卫,禁地凶悍的符偶也被毁坏了。 诡异,寂静,都像死了般,只听得见自己被驱使般的僵硬步伐。 跨过破旧的门槛,进入看上去普通简陋的院子,手抚上腐朽阴冷味道的堂屋门。 吱呀,令人牙酸的开门声回荡在死寂的夜里。 修道之人,五感清明,夜能视物,但史子眇却看不透屋内中央的黑暗,游动的黑暗,又被束缚的黑暗。 白日里听到的小孩哭泣声又隐隐约约的在耳边回荡,史子眇缓缓走进浓稠的暗。 进入后又发现里面是红的,深浅不一的红飘荡,血线将一团模糊的血块穿插吊在半空中,疑似是还未成型的婴孩。 血块好像感受到有人靠近,颤动了一下,停止了哭泣。 "mama...""mama..." 一声一声呼唤。 "mama...来救我了...mama...还记得我..." "好痛...帮帮我..." 史子眇魔怔地伸出双手抱住痛苦颤动的rou团,像母亲安慰自己心爱的孩子那样轻柔搂入怀中。 "mama...你是不是...要...爱我了..." 史子眇猛然惊醒,坐起身来,大约才早晨六七点的样子,一头白色长发散在胸前,微长的刘海遮住还沉浸在梦境的迷蒙双眼,那句"爱"在他的心间回荡,好一会儿,他才缓过来。 史子眇向来起的早,也是该起来准备早餐了,现在家里不只他一个人,还有个小孩需要照,想到这里,他温柔地笑了笑,带着点点幸福满足。 直到他穿好衣服,才发现房门门缝处有双黑黝黝的眼注视着他,一眨不眨,与男人温润带笑的眼眸对上,又像林间受惊的小动物一样惊慌失措的跑开了。 他推开门,就看见坐在沙发上有点瑟缩的孩子,一双黑沉沉的大眼怯怯地望着他,手指不安的搅动,明明是还小的孩子,黑眼圈却很重,苍白瘦削的脸,占比过分大的黑瞳,微长没有被好好打理的发凌乱的拉拢在脸上。 小孩静静坐在角落,没有半点这个年纪小孩该有的活力灵气,死气沉沉,像只死去多时的小鬼,阴恻恻地注视着这世界。 史子眇这次是在很偏远的一个孤儿院找到了他的小龙的转世,昨天两人做了很久的车才回来,都疲惫的不行,史子眇精神还算不错,但他担心小孩受不了,只匆匆地给孩子洗头洗澡,就安置人睡下了。 现在看来,他过分敏感警觉的小龙好像是一整夜都没睡。 "怎么了?是饿了吗?"史子眇自然的靠近,亲昵地将小孩遮挡面部的碎发顺在了耳后,露出精致又阴郁的面容。 小孩感受到了脸侧温暖的触感,她莫名地感到熟悉,紧绷背脊缓缓松懈下来。 一夜未睡的小孩抿了抿干燥的唇,点点头。 史子眇从一旁一直保温的水壶倒了半杯温水,递给窝在沙发上的小孩。 他租的房子很小,一转身就是窄小的厨房,史子眇取下挂在墙上的围裙,利落地穿上,左手腕半旧的皮筋随意将长发挽起,裸露出光洁的后脖颈。 喝水的小孩直勾勾地盯着白的晃眼的肌肤。 处处透露着贫穷的小屋,最亮眼的就是占位不小的双开门高档冰箱,史子眇打开冰箱门,里面满满当当地都是各色瓜果蔬菜。 "小陵,要吃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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