凶案三 幽灵与人类最大的不同，该笑时大笑，该哭时痛哭０４ (第1/1页)

    另一座城市市郊。几乎失去生机的老旧透天一楼。

    最接近一楼卫浴的最内侧孝亲房中，生命监测仪器规律发出运作中的哔哔声。不到四坪的房间仅有一扇南面窗，外侧为晒衣用yAn台，间接照明使得室内光线算不上明亮，但仍堪用。

    仪器管路连接着病床上躺着的年轻孩子。他双眼紧闭，身下塞入翻身支撑的枕头，小腿肌因长期只做被动运动显得消瘦。

    租用的家庭式制氧机持续运作，将氧气经由鼻导管送至鼻腔x1入肺脏，避免不时的呼x1无力以致缺氧……

    相对於仅有机器运作声的少年房间，一条走廊外的客厅处正陷入一片混乱的嘈杂。

    「你又去哪里了……为什麽在那里！」身为少年母亲的妇人方进门便对着手机怒吼。

    购物後的大包小包散落一地。一颗洋葱滚到展示柜前，其中一张绘画b赛奖状上写着少年之名——杜言鑫。

    「别告诉我你又又又去打听那孩子的消息了！算我拜托你，这跟那小孩根本没半点关系！你要不要听听看你自己在讲什麽！」

    「我忙得要命！从早忙到晚、再从晚忙到早！要两小时翻身、要带鑫鑫去复健、要弄灌食食糜……你给我清醒一点！」杜母对着话筒大吼。而後虚脱般朝後方沙发跌坐。

    接下来两分二十六秒间，杜母只是耳贴手机，听对方辩解。当她再度启口，咽喉颤动到听起来正尽力使自己语调平静。

    「那小孩才大你儿子一岁！一岁！反正一个小孩不可能让六个小孩同时变成植物人！」她说，「你要是今晚九点没回到家，我们就离一离。我讲真的，没人能跟一个无法面对现实的家伙过下去！」

    她没办法同时处理病人与多余的怨怼！尤其那个多余的怨怼还时常抛妻弃子跑出去。完全不分担照护工作就算了，还不报备去处，独行其是到完全不尊重自己老婆！

    她以为他们应该互相扶持，共同度过难关。即使过程困难重重，两个人总b一个人强得多。

    然而，到目前为止一切显然不如预期。

    叮咚。

    门铃响起时，杜母正将洋葱捡回购物袋。

    糟糕！是吼太大声，邻居要抗议了吗？

    「呃……哪位？」

    她忙着抹去眼角泪痕，全然忽略h昏yAn光映照的家门外空空如也。

    叮咚。

    「来了、来了……」

    大门「咿呀」一声被推开。杜母霎时愣住。

    「奇怪？」门外连个鬼影子都没有。

    她看看左右，确定周遭真的一个人没有。

    「唉……又来了。」她不禁喃喃自语。

    自从儿子参加溪卓国中夏令营倒下後，这种诡异的情况偶尔会发生。杜母退回屋内，又「咿呀」一声阖上门扉。

    当初警方与校方的调查结果，基本上是六个淘气鬼偷跑去Y森的蝙蝠洞玩笔仙。也不知道是跟请来的仙说了什麽，六个差点全都回不来……虽然现在这样也不知道算不算有回来？

    这段时间以来，先是住院检查治疗半载，确定除了很偶尔的呼x1不稳，没有其他大问题；返家照护後，亲友安排中医定期到府针灸薰香……同时交代隔三差五要去庙里祈福解厄。医学和玄学全都求了不知几轮，孩子仍旧不见起sE。

    唉……杜母眼角再度泛红Sh濡。b起自己辛苦，更多是心疼孩子。

    她用力将购物袋摔上流理台。

    叮咚。

    ……还有这莫名其妙的门铃声。在在都消耗着她脆弱的脑神经。也不是没想过直接拔掉门铃，却总是在十分钟内又接回去。不知为何，她直觉不能拔掉门铃。她解释不来。

    要是没机会了……要是鑫鑫真的没机会了，能不能不要让他受苦太久？杜母发觉自己最近如是祈求的频率变多了。

    她将厨房灯开启。跟平常一样，趁切菜时煮滚一锅水。

    叮咚。

    晚霞乘着余音，自窗框流入一楼头尾的客厅与孝亲房。

    「不是我要说，这种自己找来笔仙断送人生的还真不少。」nV孩喝着冰茶，一边拿着装饰花俏的手机单手打字。

    她一头黑长直紮成双马尾，相较於可Ai风手机与背包，纯黑洋装短靴包裹着消瘦身段。

    nV孩在群组的昵称是「椅仔姑」。凶恶玩具修缮协会正职修缮师，兼职塔罗牌占卜。

    坐在对面的是浑身不舒服的冬冰。

    「然後，你想我怎样？凡人通常会去找g0ng庙处理，但这种联合X质的召唤术，你也知道要处理或谈判需要那六个人的家属一起出面才有可能吧？」

    「如果要知道召唤出的灵是谁，你有办法吗？」冬冰为了不要吐出来，努力咽下可乐。

    椅仔姑挑起眉。将手机面朝下放一边。

    「台湾传说：椅仔姑」是个因受nVeSi於竹椅上的三岁nV童魂魄，Si後被埋於猪舍下，後来被世人奉为保护养nV的守护灵。与笔仙在某方面X质相同，都是依附於物T上的召唤灵。

    nV孩叫椅仔姑自有叫椅仔姑的道理。更是冬冰心口紧揪的原因。

    「他们之前做了什麽自己知道。」椅仔姑一派轻松地说。眼神坚定。

    「於私我没道理cHa手，於公我们更没立场介入。」

    冬冰盯着对面妆容完美的脸庞。

    那六个国二男生，其中一个姓游的孩子家中寄养了一个学龄前的小nV孩。

    然而，游家本身不仅关系脆弱，更存在隐X家庭暴力。父母总在社工来访的日子假装其乐融融，背地里是各种冲突、辱骂与暴力。

    在参加溪卓国中夏令营的一年前，游家父母自行出游，留下国一儿子与小nV孩在家。因长期受nVe，游姓国中生也变得暴躁，习惯权威压制。趁父母不在时邀约其他五个朋友到家里来，像摔娃娃一样暴力对待因饥饿哭泣不已的小nV童……最後人就这样没了。

    另外五个人察觉事情不对，纷纷作鸟兽散。後来在小nV童身上也只找到导致窒息致Si的那双手的指纹来自游姓国中生。

    游家父母被判定不同程度的照顾过失和刑责。未成年的游姓国中生则进入少年院。

    那六个人後来会进行笔仙，正是其中几个人良心不安，希望能对nV童道歉而发起。发起人姓杜。

    至今，除了当初天天祭拜忏悔的三人之外，包含游姓国中生在内的其他三人，皆於召唤仪式不久後命丧h泉。

    基本已经确定笔仙的身分。冬冰说道：「我不打算g涉。只是要解决龙焰的问题，我必须先确认。」

    谢罗。他摇摇晃晃地起身离去。

    「喂。」离开咖啡厅百米後，椅仔姑传来讯息。

    「只要作梦连续五天就够了。」

    知道啦。冬冰回。

    他朝南走了一段路。入夜後不久便进入一处住宅社区。

    他经过一栋老旧透天，无视大门前用前额按门铃按到血r0U模糊，满头鲜血的少年幽灵。而後与SaO扰龙焰的壮年大叔擦肩而过。

    回过头，冬冰看着巨大的幼nV灵T自房屋後方探出头来。

    祂皮肤呈深紫sE，失焦的血红双眼朝反方向上翻，黑sE唾沫自发黑唇边流淌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