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奥德修斯?回不了家的男人(3) (第2/2页)

却在路上遇到了最不想遇到的人。

    在不远处的角落，张绍远正在自动贩卖机前买黑咖啡。对方也是几乎最後一刻才交稿，应该已经没力气来找自己吵架了。打算偷偷m0m0溜走的杨大虎，却仍旧听见恶意的低语。

    「……犯罪预备军。」

    是在说自己吗？想起了自己昨夜在画室的残忍言论，杨大虎停下了脚步。难道张绍远听到了他和蓝悠的对话？不，他们聊天总是很小声。但是杨大虎心里有鬼。他不敢保证。

    似乎注意到了杨大虎正看着自己，张绍远抬起疲惫的双眼，恶狠狠地瞪了过来。「哇，这不是我们α之耻的杨大虎吗？难怪空气味道这麽恶心，臭Si了。」吐出来的话语b平常更来的恶毒且无情。「你这人，连呼x1都是在浪费氧气。」

    彷佛小小的火苗燃上了累积许久的黑sE怨气，深sE的情绪渐渐变成愤怒的赤红，从x口一路烧灼到脑袋。像这样的三言两语，平常的大虎是不会被轻易激怒的。但或许是太累了，又或许是平日累积的不满终於要一口气爆发。

    「你才是浑身散发恶臭的Ω吧？」

    空气里确实弥漫着一GU味道，让人头脑发胀。那味道并非恶臭，甚至可说是有些甜腻。杨大虎发现自己正朝着张绍远走去。味道更加浓烈了。一旦忙起来又遇上发情期，班上有些Ω同学确实会忘记服药。然而那样的味道，尽管充满诱惑，对於α来说并不是完全不能忍受。

    但现在的杨大虎早已无力思考，任由愤怒与慾望支配着自己。此时眼前的这个人，并不是傲慢又优秀的毒舌同学，而是T型b自己小上一圈的弱小Ω。一旦不再拒绝空气中的费洛蒙，那味道彷若是伊甸园的蛇般缠绕己身，在耳边诱惑的低语：你可以更加靠近、要是继续接近，获得的禁果是既甜美又可口……

    「你……滚远点。」张绍远看着杨大虎朝自己步步进b。似乎意识到杨大虎失控了，张绍远开始颤抖。「你打算强J……呜呃！」

    杨大虎一把抓住张绍远的身T。甜腻的味道越发浓郁，像是迷雾缠绕、将人团团围住。味道麻痹了思绪，杨大虎觉得口乾舌燥，只见到眼前光滑白皙的脖子像蛇一样。要是咬了下去，便会有汩汩鲜血泌出，缓解这无处宣泄的饥渴。

    怀中的身T开始挣扎，就算加重了手的力道也不肯乖乖就范。於是杨大虎的手窜入了对方的衣服里，开始不安分的探索这具身T。光滑的皮肤柔软，来回反覆游走的话，就会听到悦耳的SHeNY1N，刺激着感官，叫人兴奋。

    「住、住手……不要！」

    对方诉说的内容杨大虎听不懂，却可以感受到对方T温升高的细微的变化。为什麽要拒绝自己呢？疲惫的杨大虎无法思考。原本想抚触敏感地带，但怀中人却开始拳打脚踢。被迫收手的杨大虎心生不满。此刻的杨大虎只剩下本能──想要让对方成为自己的东西。但要如何让对方臣服於自己？

    於是杨大虎张开了嘴，朝着张绍远的後颈咬了下去。

    铁锈的血味在口中蔓延，让杨大虎一瞬间恢复了冷静。放开了嘴唇，迎上了张绍远的眼睛。此时的张绍远再也不是那个趾高气昂的霸凌者。因为恐惧而扭曲的脸，因慾望而泛红的颊，一边喘气一边流泪，面前的人是一个弱者。一个娇小易碎的Ω。

    自己做了什麽？意识到铸下大错的杨大虎松开了手。那娇弱的身躯下滑，跌落到了地面。

    「杨大虎，你……」紧紧抓着自己凌乱的衣服，张绍远双颊泛红，气若游丝，用充满情慾却空洞的眼神望着他。

    「你咬了我。」

    尽管空气中依旧弥漫着香甜浓郁的气味，但杨大虎靠着意志力恢复了理智。颤抖着，他倒退了一步。

    他咬了张绍远。身为α的杨大虎，咬了Ω的张绍远。

    明明没有谈恋Ai，两人却结了番。

    甜腻气味越发冲鼻，让脑袋发涨。味道麻痹人心到令人恐惧的地步，让他不敢在这里继续待下去。杨大虎不顾多想，快速逃离现场，把无助的张绍远留在原地。

    回到家的杨大虎，把自己关在房间里，连续好几天都不出门。一闭上眼睛，张绍远那最後看着自己，空洞控诉的眼神彷佛就在眼前。

    αX侵Ω处三年以上有期徒刑。就像个反覆拨放的收音机，杨大虎的脑子里一直回响着这句话。

    他旁徨，想向人求助，却又不敢跟任何人提起自己犯罪的事实。他袭击了一个手无缚J之力的Ω。明明是个α，却毫无自制力，在慾望的捉弄下和不是恋人的对象结番。

    该怎麽办？该向张绍远负责吗？杨大虎想起了张绍远对自己的厌恶。被一个打从心底讨厌的人强行结番，杨大虎要是出现在张绍远面前，他只会觉得更加的恶心吧。张绍远会提告吗？自己会被关进监狱里吗？会留下犯罪纪录吗？

    杨大虎不敢去学校。去学校会见到张绍远。会见到其它Ω。会有好几千万双的眼睛，紧紧盯着他这个强J犯、犯罪者。讪笑、辱骂、鄙夷，所有的一切都叫人难以承受，令人窒息。杨大虎不敢面对。他无法面对。

    张绍远也一定会告他，不只有刑事责任，八成也有民事责任。除了刑期，他父母光是为了让他上艺术大学就花掉了大部分的积蓄，他哪来的钱去赔偿？

    他想起了他们家有个远房亲戚，似乎在大公司当高阶主管，挺有钱的样子。他向父母要了号码，不抱希望的拨了一通电话，没想到对方竟然真的接了。

    「如果你愿意听我的安排，我保证帮你解决这件事。」对方给出了令人安心的承诺。

    杨大虎担心的询问，自己到底该怎麽办。

    「踏上奥德赛吧！」对方的声音低沉，透漏着冷静。「先暂时避一避风头，我会帮你把一切都安排好。」

    挂断电话後，躺在床上，杨大虎盯着Si白的天花板，就像个雪白的画布。赶作业的那天，蓝悠带来的画布也是如此洁白、白得像庄严高洁的帕德nEnG神庙。回想起了唯一的朋友曾经说过，毕业後要进行奥德赛。

    想要相信这世界上还是有好的Ω。

    反正现在的他，只想逃到一个没有人认识自己的地方。反正这里没有人喜欢自己，杨大虎留在这里做什麽？

    希望这个世界上，有个人可以无偿的Ai自己。就算自己是个无耻的犯罪者，对方也会m0着他的头，笑着原谅他。那个人会像发了疯一样，为自己付出一切、然後保护他。只要在他身边就能安心。杨大虎也想要被Ai，更想逃离现在这个压抑的生活、人人喊打的未来。逃离这个会身无分文、会被关进监狱里失去自由的未来。

    两手空空的杨大虎，甚至没有和父母道别，便去学校办了休学、离开了家。即便动机如此卑劣，杨大虎也踏上了自己的「伟大之旅」。

    只是那时杨大虎从来没有想到，自己的命定之番，竟然正是他讨厌的人的信仰中心、让他大学生活过得如此痛苦的元凶──那个呼风唤雨、万人景仰的大总裁李志民，且年近四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