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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是令人无法忍受,恨不能死去的巨大煎熬。 沈知晗心中骇然,惊讶道:“怎会如此?” 张扬只低低垂着头,目光望向自己仍不断冒出脓黄混着血丝的小腿,他几欲张口,又想起惨烈经历,忽地恸哭出声。 他双手捂上脸庞,肩头抖颤。沈知晗想安慰,却也无从下手,只无措地站在一旁,取了巾帕递上。 巾帕被张扬攥在指间,骨节握得发白,喉咙嘶哑哽咽,“为什么,为什么是我……” “为什么别人穿越,能呼风唤雨,大展抱负,我怀才抱德,却要经此一遭?” “我什么也没做错……我没有骗人,我没有想害人……我说的,都是真的……” 祁越并不知屏风里场景,只听见啼哭啜泣,不耐烦地来回踱步,几次要踮脚伸长颈子往里看去,沈知晗也有些着急,追问道:“究竟发了何事?” 张扬淌了满面的泪,顺着下颌一滴滴落到被褥间,好不悲戚: “我见了皇帝,他与我说,若不能证明我确有足以匹敌的能力,就要将我治罪。” “可我所学如何能一时展现……于是我告诉了皇帝,自己知道世间密术之事。只是我毫无修为无法施展,于是皇帝便唤了身边守卫的修行之人,令他验证我话中真假。” “我信誓旦旦教他时间穿越之法,本以为毫无悬念……令我没想到的是,他修为太低,不足以支撑术法施展,竟当场……当场……” 张扬身体哆嗦得说不出话,沈知晗替他接道:“当场暴毙,尸身碎裂?” 张扬哭喘几声,不停点着头,隔了许久,才又道:“皇帝震怒,认为我在戏弄他,唤来侍卫要惩治我。我坚持自己说的是真的,只是那人修为太低,才被术法反噬,若唤来术法最高之人,定不会是这样结果。” “皇帝虽然也抱着怀疑,可实在耐不住包含长生之法在内的禁术诱惑,质问我是不是修为足够高之人施展便不会失败,我当时慌乱至极,虽不知道要修为多高之人才能掌握,却也没有第二条路,只一味应是,于是皇帝……为我找来了喻飞章。” “我为活命,再三作保定能成功,于是皇帝也好奇前来查看,”张扬声音越发小了,沈知晗上前一步,正要问他是否还好,猛地听见一声尖利的叫喊,几要穿破鼓膜,“我也不知道他会失败啊,他修为这么高,为什么还会失败,为什么连自己的命也保不住呢?” 张扬崩溃地哭着,喘着,他将头埋进身上褥子间,巾帕早松了力,掉落在满是脓水的地面,“为什么……他要这样死去,甚至不能为我证明一句,我说的是真话呢?” “他身体碎裂成无数rou块,飞溅在殿中每一处,连皇帝身上都沾满了血污……他的手指掉在皇帝面前,我抬头去看,只见到帝王那双冷到极致的双眼,那一刻,我知道什么都结束了。” “无论我再如何挣扎辩解,也逃不过帝王下的死令。他让侍卫压着我杖责数百,每一下都打在不致命却令我痛苦万分之处。正当我以为总算熬过去时,皇帝却唤来了司寇,我听不清二人在交谈什么,只知道众人望向我的目光,从嘲笑变为了怜悯,仿佛在看一件死物。” “他想出的第一件事,是将我手脚捆在龙辇上拖行走完整个行宫,一轮下来,我已是血rou模糊,后背甚至只剩白骨与翻飞皮rou,随后被送入了牢狱最深之处,也是在那里……遭受了最惨烈的代价。” 张扬闭上双目,似乎忆起在狱中经历种种,又不住哭喘起来,甚至扶着床柱咳嗽,喉中激出数股鲜血。 他道:“我本不想与人说,可……你与初姑娘,是我来到此处最先认识的两位朋友,我真的好难受,真的……想要与人诉说……” 沈知晗本以为他还在为牢狱中受的苦难悲痛,忙安慰道:“没事的,没事的,都过去了……” 张扬摇着头,嗓音涩苦,打断他,“过不去……永远,都过不去的……”他眼眶发红发肿,对沈知晗道:“初公子,你过来些。” 沈知晗疑惑上前,见他咬牙闭目,手臂发力,下定决心一般,猛然掀开被褥。 张扬褥下未着一物,还不等沈知晗应着满目伤痕惊怵,便见到了令他深深印刻脑中许多年,绝无法再忘怀的场景—— 张扬双腿间,本应存在物什之处,如今空空如也,一片光洁,只余下被生硬切割的褐色结痂,动作间仍有细小血痕,从会阴处不断渗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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