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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4 (第1/1页)
陈衍看她红了眼眶,满脸恐惧,在心里告诉自己不能和向晚一样慌。 「小晚,没事的。」 这句分明粉饰太平的说词,触碰到向晚敏感的神经。 她生气地高声大吼:「这哪里是没事的样子!」 陈衍被她尖锐的声音吓一跳,仓皇失措地往客厅瞥去,见那里的三人仍在熟睡,悄悄松一口气。 他面向向晚,在嘴巴前竖起食指,慌张地说:「小声点,先别让他们知道。」 向晚不理会陈衍,一味地执着要陈衍现在马上去医院。 陈衍推开她伸过来的手,板起脸回视红着眼眶瞪他的向晚。 「现在已经过午夜了,明天再去医院。」 「医院晚上有急诊。」 「阿璨还在外头睡着,我不能丢他一个人在这儿。」 向晚气得身T直发抖,「衍哥,你的健康有b安璨哥重要吗?」 晓得她是忧心他的身T,陈衍放软语气试着G0u通,安抚她暴躁的情绪。 「现在真的不行,那三人醉成这样,不能没人看顾。」他紧紧握住向晚的手,「我明天一定会去医院,晚晚,我其实也很害怕呀。」 向晚望着陈衍微红的眼圈,他的恐惧及哀求透过手上强劲的力道传达给她。 是啊,他是当事者,怎麽可能不害怕。 拚命忍住想哭的情绪,她瞪了他良久,才与他妥协,哽着声音用恶狠狠的口气警告说:「明天一定要跟我去医院!」 陈衍感激地笑了。 顾虑王安璨睡在客厅会着凉,陈衍抱王安璨到向晚家的客房。 向晚站在门边,失神望着陈衍将厚暖的棉被仔细盖住王安璨的手脚,坐在床边温柔拨开他的头发,凝视他熟睡的脸庞。 她忽然想大哭。 万一衍哥得了严重的疾病,安璨哥该怎麽办?衍哥远在美国的家人该怎麽办?她又该怎麽办? 明明不停告诉自己要乐观,可是坏念头就像缓慢扩散的乌云占满她的心,眼眶中积了满腔泪水,随时要倾盆大雨。 她静静掩上门扉,拖着沉重的脚步,虚浮无力地一阶阶步下楼梯。 好想见白哲。 蓦地,她停在楼梯转角平台,望着底下客厅内,不知何时醒来的赖苓宁和郭毓荷。 前者在收拾皮包,後者背对向晚,坐在地上看赖苓宁。 画面沉寂得诡异。 赖苓宁低头穿上大衣,「毓荷,我社团有非常重要的事,必须现在赶过去一趟,你帮我跟小晚说我先走了。」 向晚看不见郭毓荷的表情,却看得见赖苓宁望向郭毓荷的凝重面sE。 两人无言对视片刻,郭毓荷开口。 「是多重要的事非要在凌晨一点多处理?」 赖苓宁拽紧皮包背带,似乎有点生气郭毓荷的嘲讽,赌气回说:「你不想我去可以直说。」 郭毓荷冷笑一声,「我希望你别去,你就不去了吗?」 赖苓宁沉下一张脸,「你到底在闹什麽脾气?你不是不知道我有多注重大学的成绩,及社团的g部经验。」 「是,你是优秀的模范生,对你而言,做这些事很要紧。」郭毓荷目光深深地望着赖苓宁,脸庞没有半分笑容,仅余无尽的失望与受伤,「可是我只是希望你能多拨些时间陪我,而且现在时间那麽晚了,我担心你。」 新年第一天,深夜默默下起一场初雨。 炽白的灯光下,赖苓宁的脸疲惫得毫无血sE。 她内疚地看着郭毓荷,忽略心中的疼痛,上前紧抱住她,「毓荷对不起,但你只要知道我始终Ai你,就够了。」 说完,赖苓宁拎着皮包走向玄关。 在Ai情的争执中,永远不会只有一个人受伤。 郭毓荷的背影特别落寞又沮丧。 赖苓宁穿好鞋要离开之际,郭毓荷凝视着她,猛然说了一句话。 「阿宁,不要背叛我。」 那句话犹如钉子,深刻凿进在场所有人心头。 赖苓宁握在门把上的手停滞几秒,她没有回头,口吻决绝,「我永远不会。」 然後,向晚看见她没有撑伞,坚定地走进雨幕,而他们,却被困在雨中一幢失去方向的屋子。 *** 谁说下雨过後就一定会天青。 向晚站在医院灰蒙蒙的窗前,Si静地望着Y暗的天空,冰凉的泪水不断沿着脸滑落,悲痛得哑声哭泣。 碎了。 全砸碎了。 陈衍病单上的肺癌两字,把他们在青春约定好的永远全部砸碎了。 一夕之间颓老的男人驼背坐在椅子上,红着双眼用力瞪着病单上的诊断,想从这不应该发生的可怕梦境逃离。 肺癌晚期,陈衍觉得自己被宣判Si刑。 他终是忍不住埋头哭起来。 向晚独自离开医院,不舍得亲人一同背负悲伤的陈衍,独自留在医院和医生讨论後续治疗,且叮嘱她先别告诉任何人。他对这个世界有太多的留恋,可他能如何留恋。 向晚清楚要不是她撞见陈衍咳血,他必定也会瞒着她。 然而如今陈衍只有她了,再伤心都必须坚强,这条艰辛的化疗路途,她势必要和他并肩行走。 不料她在家门前看见白哲的身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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