II。夜暮之城（8） (第1/2页)

    关於母亲的记忆让我沉浸在泪水与自残的矛盾冲动里好一段时间。

    我将自己关在房里，度过了咬牙不停颤抖的数日。偶尔，我仍会无法抑制地在自己的大腿留下渗血的抓痕，以痛楚来覆盖痛楚。

    影、慧、狩路，甚至犽典都试着来看我，可我仅说自己没事，谢绝了他们的关心。日复一日，狛犬侍nV依照犽典指示把热腾腾的三餐饭菜放在房门前。我尝试摄食，却不断将吃下去的食物呕出，感到反胃。

    後来，我有些累了。

    我告诉自己，都是记忆。它最多也只会是记忆而已，真实而虚幻的历史。

    都过去了。试图回想母亲的笑颜，那些快乐的时光，调整呼x1，让自己平静下来。而後，这个方法意外有效。渐渐，我痛恨自己的情绪减少了，也不再想伤害自己。

    让我真正感到自己正逐渐步出Y霾的契机，是闭门不出一周後的某日。

    影无视身後慧紧张的频频劝阻，直接猛地拉开门，大步流星走进房间，目光停留於角落被褥上、蜷缩着身T一脸愣然的我，神情冷峻。

    慧顺理成章地跟着闯了进来，却还是不停叨念：「喂影，你也看看时机好不好，万一苍穹在换衣服怎麽办，nV孩子的身T是很神圣、非礼勿视的······」

    他是不是忘了自己曾经在影海森林里毫不避讳地看见我的lu0T过？他们俩鲁莽地突然出现让我一时竟忘了该如何反应，甚至有那麽一秒，将那些仍折磨着我的情绪抛至脑後。

    影血sE的锐利眼眸攫住我，视线扫过我身上满布的瘀青及抓伤。

    「别再伤害自己了。」他说，「这样到底有什麽好处？你有因此解脱吗？」

    一阵静默。

    「影，不是我要说，你也太不会安慰人了。」慧说，「你这样反而会刺激她的一一苍穹？」

    他惊吓地见我把脸埋进手里，大口x1气，片刻後抬头，仰望他们俩的脸庞。

    许久，虚弱地笑了。

    是啊。我施加於身上的痛苦，从来就不是正确的救赎。

    为何当初要拒人於门外呢？到头来，寻回又失去了母亲的我，也不过是渴望不再孤独一人。而影和慧身在此处，真心为我感到担忧不安，便是我已不再孤单的证明。

    想起母亲最终的恳求。会保护我、陪伴我的人，已然出现。被那两人拉出水面，原将溺毙於深海的我，终又开始呼x1，感到脉搏跳动。

    不能说已完全康复，可足够了。

    逐渐能控制记忆带来的情绪影响後，情况也变得稍微可以掌握。

    如今，大抵是在影海的入口醒来过後初次，我终於感觉自己是有血有r0U的人类。起码有过归处，有过家人，有过日常生活，虽然，都是过去式。

    然後，「我」的轮廓，也渐而清晰完整。

    我是苍穹，十八岁的人类少nV。

    失去了大部分记忆，失去了唯一的家人。

    可我还活着。

    如今，我在未知之下踏入被称为「影海」的非人世界，遇见名叫慧的赤狐少年，以及名叫影的Si神。他们是我一同踏上寻找记忆碎片旅程的夥伴。目前正和他们寄住於里京的犬神宅院里。昨日，终於踏着有些孱弱的脚步出了房间，打算为旅程做最後的准备。

    「苍穹，从房间出来後，这几天你的剑术实力忽然大跃进耶。」慧说。

    宅院的庭园。他刚在千钧一发之际躲开我瞄准颈部快速的突刺，正站在那拼命忍住笑。

    「我已经弄丢很多东西了，不想再看起来愚蠢又弱小。」我说，又朝他摆出攻击架势，「不会让你们再保护我第二次了。」

    慧也举起木剑，以攻击姿势回敬我，澄亮的褐sE眼眸仍微笑着：「而且人格彷佛被重新设定了一样。」

    忽然，他猛地冲过来，用闪电般的速度矫捷地避开攻击Si角，我一瞬间愣住。下一秒，那木剑的刀刃已稳稳架在我的脖子上，慧的笑脸距离我仅有几寸。

    「······不过还是先别把话说Sib较好。」

    我望他，噘起嘴，双手半举至空中。「狩路，再示范一次刚才的防御动作好吗？」

    原在一旁观看我和慧对打练习的狩路这时颔首，走过来仔细开始向我讲解动作的细节。

    注视他认真的侧脸，我想起乍寻回第二个记忆碎片那天，影和慧离开後，狩路气喘吁吁地赶到房间里看我。

    即便後来又不断复发，那时情绪是相对平缓的状态。压抑想狠狠抓脸的冲动，告诉他我没事以後，他忽地紧紧握住我的手，掌心温度传来，没有了先前那些扭捏羞涩，栗sE眼眸定定凝望我。

    「苍穹，那个······」他低声说，「我知道你是人类。」

    我一怔，一时不知如何接话。原本，为了安全起见，我是人类这件事仅有影和慧知情而已。为何他一一

    忽然间，我很害怕知道狩路对此的反应。

    「所以，呃，我想跟你说······」

    停顿片刻，他深x1一口气，注视着我的目光真挚。

    「为了能够让你保护自己，在未来可能会碰到的事情之中······我会尽我所能帮助你。」

    回望狩路，沉默了片刻。神奇的是，直到方才还啃噬着我的自残念头竟稍稍自脑海消逝了那麽数秒，一GU暖意涌上心头。

    「谢谢你」，我向他道了谢，非常轻声地。

    「喂，练习差不多结束了吧？」

    影原是闭眼躺在开放式走廊上，长睫毛垂下盖住眼睛，状似睡着了。这会却不知何时已经坐起，盘着腿，百无聊赖地看着我们，语调一如既往地平板：「结束了的话，你们两个收拾好准备一下，等下要去趟城里。」

    「好一一」慧应着，将木剑交还给狩路。「谢啦。」

    我正好练习完最後一次防御动作，狩路伸手接过我交还的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