奇物生录_章廿二 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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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章廿二 (第1/2页)

    很明显,这是圈套,还是个险中求生的圈套,季语澜惊疑之余也晓得了事态的严峻,堂后黑压压的身影,显然是长菱带来的侍从。

    季语澜额上已显出细密的汗,他以余光去确认昭云的位置,面对长菱的极目相视却薄唇紧闭,一言未开。

    看来康王还没有出宫,若不是为了手下人的安全着想,季语澜也不会特意交代去录物局取了枷锁折返来回再押送去地牢,此番折腾反倒是阴差阳错把犯人送去了安全的地方。

    但是很显然长菱是为了犯人来的,而不是为了他一个一无是处的半吊子府公。

    康王不知自己如今处境,去哪里寻自己都不好说,如今季语澜是真的不知该怎么办了,他直挺挺地站在堂中,单拳紧攥,另一只手却预备着想拉昭云掉头跑。

    可还未等自己动身,长菱却开了口,季语澜本以为她行此险策定是早已急性焚心,没想到她却笑着开口,一字一句温然不忙:“幸会,季察事。”

    季语澜咬着后槽牙,迟疑许久才酝酿出一句没头没脑的话,“我不明白。”

    长菱闻言之后面色变幻,很明显这句话不知道哪里激怒了她,让本该周旋一番的两人直接进入了下一个阶段,“季语澜,我知道你深得与寿的赏识,但这并不能给予你什么。”

    昭云的位置在门口处,他一脚迈进门槛之后就没在动,季语澜都看见了内堂有人,他自然也看的一清二楚,所以方便一会把人趁活着救走,自己还是站后面一点比较好。

    海棠精魄已经取回,虽然残破得只剩下一枚中的半片,但也无伤大雅,凡尘数月荒度也算有个交代,刚才他同季语澜说话时走神,就是在等红鹤。

    入凡尘已数月,这一片残魂寻到的时机不可谓是不妙,红鹤数日前就给他托了梦,再没有音讯,恐怕事情要闹得更加不可收拾,本是寻常入药的精魄,不知怎的一来二去竟变成了不可再制的神物,天上也下了最后的命令,找不到,就要除去仙籍,碎骨替药。

    昭云冥冥之中已经对海棠精魄的下落有了一些眉目,既已嗅得丝香,找到剩余的精魄,只是时间问题。

    至于季语澜,反倒成了他行事前的一桩忧郁之案。

    此刻堂上的几人是各怀心思,不过对于满额冷汗的季语澜来说,此刻的分毫差池,无论如何结局都是他万万担当不起的。

    眼下只能先稳住长菱,季语澜思考片刻终于得出了一个结论。

    长菱岂是不明白他一言不发故意拖延时间的意思?所以干脆冷眉横目,打算逼着他开口:“陛下是钦点你办这案子,不过原因想必你也清楚,康王没有把握扳倒我,找了你这么一个替罪羊,你现在还能毫发未伤的站在这同我谈条件,已是我的仁慈。”

    季语澜闻言只觉得心底的火气直冲发冠,无辜百姓难道也因你们的权势之争白白葬送性命?人心有贪念恶念不假,故意以此为筹码玩弄人命谋得私利难道就是你所谓的仁慈?

    季语澜被气昏了头,本觉得拖延也许能解此刻危机,等着康王反应过来自己也许还能捡回半条命,如今看来也没什么必要了。

    死,估计马上就会被堂后冲出来的侍卫乱刀砍死,若说死不了,是因为他相信一个人。

    季语澜长舒一口气,睁开紧闭许久的双眼,直视长菱欲置自己于死地,毫不留情的杀意,“长菱公主,想必我能好好站在这里,是托了那位贵人的福,若你不想保他性命,又何必设法将我困于此地。”

    长菱的眉头明显地抽颤了一下,细眉凤目宛若弯刀,目目凌迟着眼前不自量力的蝼蚁,身侧裙摆似乎都因怒气微微颤抖。

    季语澜看出她的失控之态,心想料定了这人必是她的软肋,而且长菱如今确实是不知道人在哪里,只盼与寿接了信之后能明白为何录物局今夜“盛宴缺宾”。

    “你不必拖延时间,你想要什么,直接开口。”

    季语澜眉头紧蹙,双拳紧张十分,不知是怕还是怎地,掌心的汗竟顺着掌纹脉路溢到了指尖,他攥着拳头以余光扫看周围环境,同时开口回答长菱道:“下官虽是贪生怕死的小人,但公主也不必上来就如此折辱我。”

    长菱闻言冷笑,手臂一挥将县衙桌上唯一的摆件扫到了地上,噼啪一声瓷器四分五裂,瓷片与断口的瓷灰就碎在季语澜的脚边,吓得季语澜不自觉向后退了半步,惊余后再次抬头看向长菱,“公主不必恼怒,下官的命就在公主手里,生与死转瞬之间,我要的,非财非权,只为善事,不知公主能否给得。”

    长菱的神情瞬息万变,但不变的是眉目见的急迫之态和杀意,她忍怒闭了闭眼,收回还滞留在桌前的手,冷声道:“说。”

    一个说字,让季语澜是万万没想到的,他本以为以长菱的个性,肯定是急于求成,怎会答应下来。

    本来季语澜都打算在她说下句话之前就抽身向昭云的方向跑,小腿都卯足了力气,这下猛地松劲下来隐隐有抽筋之势,季语澜面上已攒了豆大的汗珠,他几乎是咬着后槽牙开了口。

    不,是咬着后槽牙开始胡编,“下官...下官想修缮...修缮...隐山道观。”

    长菱的眼中透出疑惑,随后转瞬即逝,她忽地明白,季语澜说自己不贪权势,最后却说了这么句话,兜兜转转还不是想依靠道家门派获得权力,如此既有势权,又在这朝堂上有命权,果然蝼蚁小人的心思终究如此一般。

    长菱凤目微敛,轻笑着答应道:“很好,我应了,如此,你该告诉我人在哪了?”

    季语澜心里觉得好笑,腹诽道:你一句答应就答应了?三岁孩子都知道找个泥巴人当证人。

    “公主说答应了,该是给下官立个字据,或是拿出合作的诚意来,堂后的侍卫,下官见了怕的腿都走不动,公主该是替下官考虑考虑罢。”

    昭云看着两个人都提着一口浊气一问一答,嘴角微微扬起,他似是有些疲了,轻轻地侧开手臂依着一旁的墙壁继续看戏。

    两人说话的功夫,估摸着也过了一炷香的时辰,算不得快,却也算不得慢,长菱耐心尚在,于是干脆朝一旁挥了挥手,随后堂后就涌出了十几个人,领头的行过礼后就快步朝县衙外走去。季语澜偷听他爹娘说房话都没这么仔细过,他侧首扬着耳朵去听,直到脚步声真正地消失在围墙外的远处,他的心才从手里重新塞回肚子里。

    “行,你要什么字据,一次交代完全。”

    季语澜终于找回了一些主动权,他回以假笑,随后终于第一次明目张胆地看向身后一侧的昭云,“小昭,去寻些笔墨来。”

    昭云面无表情,微微俯身应下,缓步走到堂西一侧的桌案上寻笔墨,他抬手研墨,动作快而沉稳,不过片刻就拾掇好了一切,他大步走到季语澜面前,将笔递到他手中。

    两人双手接洽的一瞬间,季语澜感受到昭云短暂地抚过他的指尖,而且稍稍有些力度。

    这哑谜实在过于难了,季语澜本来安稳的心又悬了起来,不管如何,说明长菱肯定接下来还有别的招数在等待他们二人。

    “公主,下官就将修缮一事写在纸上,公主签过姓名,给我留下个契物即可。”

    长菱没有说话,只是微微颔首,示意他动笔。

    季语澜执起笔,在昭云的手中的捧纸上书写,饶是过于紧张了,字都写的歪歪扭扭,最后一笔署完了姓名,季语澜朝着昭云点点头。

    “拿去给公主。”

    昭云将纸原封不动地呈递给长菱,而季语澜则跟在后面递毛笔,昭云将纸铺在桌案上就退步欲站到一边,没想到季语澜刚好探过身子想将笔递给长菱,两个人竟撞到了一起。

    两人一阵慌乱,一下子涌到了长菱的面前,而公主本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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